【Kontim】How To Train Your Drake
大叫了很久的小龙人提米，啊，我真是没谈过恋爱，写人谈恋爱要头发掉成Kon他爸【。献给阿酯甜心，lovelove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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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对：Kon-el/Tim Drake
梗概：Kon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Robin的全部秘密，显然他大错特错。
分级：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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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每两个月就会消失个那么一两天。
Kon本来对此毫无察觉，因为拜托，Tim可是Robin，Robin就该神出鬼没。首先，Robin不是泰坦塔里最长期在线的成员之一（因为哥谭，谢谢），其次，Kon的侦探能力也不是那么非凡，最后，他是个充满关心的男朋友，但是不是什么过度偏执的男朋友。
但是就算把上述理由全部忽略不计，就算Robin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泰坦塔，就算Kon是比蝙蝠侠本人更棒的侦探，就算Kon是那种每天要检查对方的手机短信二十次的变态男朋友，就算他注意到了每隔两个月Tim就会神秘失踪一两天这个事实，他也决计想不到事情的真相会是怎样的，没人能。他是说，他见过足够多的怪事了，看看他自己吧，他是从实验室的培养皿里出来的，同时拥有着世界上差不多最受人爱戴的超级英雄和最臭名昭著的罪犯的基因，但是这相比眼前他所看到的简直就像什么日间剧的白烂剧情。
“你是头龙，Tim。”Kon看着眼前的生物说，他得按着点眼眶，不然他的眼球可能会崩到月球去，把它砸穿再继续飞向太空。“一头，他妈的，龙。”
龙叹了口气。（为什么龙会叹气？为什么龙叹气仍然和Robin那么像？哦，因为他就是Robin。）
“一头龙兽，不过也差不多。”连在Kon的睡前故事中都没出现过的幻想生物说道（又不是说有人给他读过睡前故事），或者说Tim说道，龙并没有张嘴，Tim的声音直接响在他脑海之中，感觉有点像和火星人说话，但是感觉没那么令人不安，他一直都没法习惯火星人交流的方式，感觉好像内脏被人摸了个遍，但是和龙Tim说话显然不。
“所以你还能在我脑子里说话，酷，还有什么？你会抢个公主吗？你对星火和神奇女侠有什么不太对劲的想法吗？你喜欢金子吗？”Kon问道，他坐在Tim面前的地上，而Tim看起来像是在懒洋洋地趴着，对于一条龙来说他看起来挺小的，虽然说Kon没见过什么他的同族，不过一条和他一样高的龙显然算不上什么龙中壮汉，另外考虑到Tim在人类中的相对体格，作为一条龙他大概也是条迷你龙。
挺可爱的，Kon在心里评论道。
“我是变成了龙，又不是变成了野兽，我的脑子还是一样的。”龙说，他翻了个白眼，令人惊叹的是一条龙仍然翻出那么Tim式的白眼，他顿时显得亲切多了。“没有，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和冲动。”
“好吧，你只是变成了一条龙。”Kon指出，“原谅我可能有些误解，不过介意给我解释一下吗？介意给你男朋友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会出任务出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让我把你抱到欧洲的深山里来？然后在我以为会有什么新奇火辣的性爱经历的时候变成一条龙？不是说我在失落，小罗，但是这可和我想象的事情发展方向有点出入，大概差了从哥谭到氪星那么多，顺带一提，氪星毁灭了。”
“好吧好吧，抱歉没早点告诉你，不过我本来不是打算要在这种场合下告诉你的。”Tim说，龙站了起来，就算Tim变成了龙他仍然是头好看的龙，Kon决定。红黑相间的鳞片覆盖全身，他的头顶两侧有着向后延展的黑色双角，从双眼之间的花纹开始的金色棘刺一直蔓延到尾尖，正如所有中世纪骑士小说里描绘的龙那样威风凛凛又不可一世。Tim仍然有着世界上最漂亮的蓝色眼睛，尽管它们现在看起来更像爬行动物的双眼，并且亮得可怕，Kon发誓它们在发光。它的身体线条简洁利落，巨大嶙峋的骨翼两端收成很有威慑力的尖锐钩爪，虽然袖珍了点，但看起来仍然让人心生敬畏。
“你好像一只小Smaug，”Kon盯着Tim说。
Tim的龙脸看起来好像受了冒犯一样皱起，“拜托，”他抱怨道，“我比Smaug好看多了。”
“好吧，那就是数码宝贝里面的什么。”
“还是Smaug吧，至少Smaug更威严一些。”
“随你，不过在我们争论这些之前，你最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一条龙？我刚刚以为我在做梦，你猜怎么着？我现在还是以为我在做梦。”Kon把手放在Tim的下巴下面，用他唯一所知的对待动物的方式抓了几下，鳞片的手感比他想的要好，而龙发出的舒服呼噜声让Kon发现他和一只猫并没什么本质性的区别。
“我姓Drake，”Tim说，他又懒洋洋地趴下了，还把头放在Kon的大腿上，Kon摸着他的棘刺，它们顺贴地倒伏着，Tim甚至摇起了尾巴，Kon猜他自己肯定不知道。“以防你不知道，不过这个姓还挺泄露剧情的。”
“好吧，现在我该庆幸你没有变成一只公鸭了。”
“哈哈，非常好笑。”Tim在他的怀里扭过头，用角戳了戳他，干干地说，“你可以把我当成狼人之类的东西看，每隔两个月我就得变回龙兽一次。这里是龙兽们在变身的时候会来的地方，人迹罕至，景色不错，并且山脚下的居民把我们当成神崇拜，所以就算被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巴德把我们一箭射死，挺不错的，大概。”
“龙兽们？这世上到底有多少龙兽？”Kon的手停下了，他低头看着Tim，而Tim显然不满于这种怠慢，他拱了拱Kon的肚子，示意他继续。
“现在的话，一只，我。”Tim说，好像作为世界上最后一只龙兽完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家族都是，当然了，你知道他们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而Kon的胸口被揪紧了，他不喜欢Tim的语气，好像发生在他家人身上的事都不值一提似的。
好像他失去的全部都不值一提似的。
“所以你们就只是，每两个月过来这边一次，变成一条龙，然后回去？这未免也有点太不浪漫了。”Kon转移了话题，他们在一个悬崖上，今天晚上是满月，真够老派的。山风从林间而来，往山谷中呼啸而去，在山峦黑魆魆的轮廓与月光树影之下，一个半外星人和一头龙兽坐在一起，克隆男孩想，忍不住想要发笑，这简直是什么用力过猛的幻想小说。
“你在期待些什么？我们龙兽的血统已经很淡了，”Tim回答道，“就算在我们家族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变形，这么多世纪以来Drake的血统早已经淡到无法显现。所以说，我当然也有别的亲戚之类的，不过能变形的只有我一个，而我所能做的也差不多只剩下这些了，我的祖先们可能更威风一些，不过显然当他们选择融入人群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灭绝的打算。”
“龙兽到底和龙有什么区别？”
“好问题，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到了呢。龙是幻想出来的，而龙兽是真实存在的，就这么简单，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想那些龙的原型都是我们。”Tim听起来有点洋洋得意，让Kon想去掐他的尾巴尖，或者抓他的痒。他的小鸟变成小龙了，Kon想，但是他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当然没什么意见了，他有意见的只是他至今才知道这个秘密，Tim显然没打算告诉他，这让Kon胸口某处也刮起山风，一只Krypto在他的脑子里不满地呜咽着，如果Kon也有长长的毛绒耳朵的话，它们现在肯定垂头丧气地耷拉着。
“蝙蝠侠知道这些？”他突然想到，紧接着他开始重新考虑这一切，每隔两个月变成龙的男孩，这太奇怪了，他有千万个问题不知道从何问起，他像个想从饼干罐里抓满一把饼干的孩子，想一次问上二十几个问题，却因为问题太多而卡在了罐口，最后他只能放开手，看问题像饼干一样从他指缝间溜走，剩下最不起眼的一个。
“他当然知道，这也是他接受我当Robin的原因之一，他觉得圈养一条龙总比放养一条要好，你知道Bruce，想把一切都牢牢捏在手心里，最开始我对此挺有意见的，但是后来我习惯了，他只是Bruce，他就是这样。”Tim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另外我们家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也挺好的，至少能保证我有可以送我来这的私人飞机和飞行员，另外总会有人在差不多的时候记得提醒我来这里，别在哥谭上演一出特效大片。”
“而这次显然他们都忘了，包括你自己。”Kon的语气听起来有点责怪的意味，“对于一头龙来说你真够粗心的。”
“是我的错，还好你在那。”Tim回答道，他的语气听起来亲昵又温和，侧过头在Kon的大腿上摩挲着，小龙红黑的鳞片在月光下泛起银蓝的光泽。显然今天晚上Tim的心情不错。心情这么好的Tim不那么常见，Kon愿意用Ma的五个苹果派来换一个这样的Tim，今天是他的幸运日。
“我总会在的。”Kon回答，他们在月光底下共享片刻沉默的温存，Tim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
然后Kon恍然大悟Tim到底在做什么，他在使用糖衣炮弹，把克隆男孩的氪星脑袋搞得晕晕乎乎的，他以为这样Kon就会忘了Tim一直瞒着他这件事了。好吧，这个操纵人心的小混蛋，他差一点就成功了。不过Kon也有那么一两招Robin不能抵挡的小伎俩。
“但是你还是一直瞒着我。”Kon受伤地控诉到，他的眼神变得难过极了，好像被赶出房间的Krypto或者被抢走零食的Bart，Tim根本无法抗拒这样的眼神，他肯定会因为愧疚而心碎。“我是你的男朋友，而你都没想过要告诉我这些？我是说，这不是像什么‘我不喜欢吃菠萝’一类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你是一头龙！你应该告诉我！”蝙蝠们和他们的秘密啊，Kon可能永远也不能习惯这个。
“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Tim的声音变小了，鉴于他是在Kon脑子里说话，这还挺难解释的，“正因为这不是什么小事我才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会怎么想？你能接受这一切吗？万一你觉得这很可怕呢？我只是，万一你决定你不能——”
Tim听起来焦躁不安，龙的骨翼紧张压抑地扑腾着，好像马上就要飞到没人能看到他的悬崖底去，他偷眼看着Kon的反应，但是鉴于现在他的状况他的偷看显然不像Robin那么隐秘了。
他们真够蠢的，他们两个都是，Kon在心里想，叹了口气。
“嘿，”Kon打断了Tim的话，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龙看起来吓了一跳，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Kon看，睁得圆圆的，他能吓到Robin，这真够稀奇的，Kon在心里给自己记下了一分。有趣的是对于一条龙来说Tim的表情可挺丰富的，而当他变回人的时候他却那么吝啬于表情，Kon猜是只有两个月才有一次机会让他缺乏扑克脸练习。
“这不是什么小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看看我，Tim，如果要说谁是一团糟的话，那显然是我，看看我吧，从实验室的培养皿里出来的半外星人克隆人，身体里有邪恶坏蛋的基因，还可能会被远程控制把队友们都胖揍一顿，更别提我还可能会秃头。”Kon用咏叹一般的腔调夸张地说道，Tim仍然盯着他看，他的目光没那么焦虑了，一丝笑意渗了进来，但他看起来还是有些紧绷。他的Tim，Kon想，总是这样，像上紧了发条的玩具小鸟似的。
“我爱你。”Kon温柔地说，他捧近了Tim的脸，他们两个的鼻尖就要碰在一起了，“一头龙兽或者一只蝙蝠，一只知更鸟，我总是爱你的。”
Tim的目光软化了，他看着Kon的眼神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可爱又最不可理喻的人，好像他是一座金矿或者山之心，好像他是个美梦。被这样的眼神注视足够让一个半氪星人飘飘欲仙了，没人用这种眼神看过Conner，从来没有，只有Tim，只有他的小鸟。如果Tim是一头龙，那就是吧，如果Tim是一只猫，一尾鱼，一块石头，这都没差，只要Tim不是一个幻觉，只要Tim是真的，他只是爱他，他只能爱他。
“如果不是我现在能咬掉你的鼻子我就会吻你了。”Tim说，他的声音发抖，听起来像是想哭又想大笑，而Kon只是抱住了龙的脖子，他的手指抚过鳞片覆盖的皮肤，抚过温顺的棘刺，触到龙身上唯一温热的区域，触到Tim跳动的心。
“那只能我来吻你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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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了Tim每次来的时候过夜的岩洞，花了整个晚上偎依在一起，Tim坚持让Kon靠在自己身上，他自己则背对着洞口像只猫一样盘起了身子，好像这样就能给Kon挡掉夜风似的。倒不是说Kon会怕冷，但是这样的Tim还是让他心口发热。
紧接着他们都睡着了，Kon梦见自己也变成一头龙兽，他和Tim一起飞过漫长的裂谷与浩淼的海洋，穿过翻卷的云与徘徊的雾，掠过太阳与月亮的阴影，越过旋转轰鸣的星臂，他们一起盘旋上升，一起俯冲下坠，一起生活，一起老去。
这样Tim就不是世界上最后一头龙兽了，他想，这是个多好的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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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n睁开眼睛，被Tim的蓝眼睛吓了一跳。因为，呃，他还没有过早上刚醒来就和一条龙面面相觑的经历。
“你变成龙之后起得挺早的，小罗，”他抓了抓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嘟哝道，Robin不太睡觉，但是Robin睡着之后也很难叫醒，这是Kon的亲身体会。
“我猜这是个好事。”龙说，它听起来挺清醒的，“我不用吃东西，如果你想吃点什么的话，我的制服里有压缩饼干，”它冲着扔在岩洞一脚的制服撇了撇头，“当然了，你也可以自己去大都会买点贝果吃，又不会花上你什么时间。”
“不用了，”Kon想了想压缩饼干，又想了想贝果，皱起了鼻子，“让我们出去晒晒太阳。”他拍了拍龙的身侧，快活地建议道。阳光在岩洞口投下一个明亮的半圆，Kon把一只手放在那里，温暖的岩石让他心情舒畅。
“说到晒太阳，”Tim若有所思地说道，然后他看着Kon，露出了一个跃跃欲试的邪恶笑容，“想来次新奇的飞行体验吗？”
“你想载我？”Kon怀疑地看着Tim，后者耸了耸肩，以一条龙能做到的动作。
“为什么不？”
“为什么？让我来想想，比如说我自己会飞？并且我挺重的？”
“这不一样，还有我能载动你，我能载动Jason，老天，我能载动Dick和Jason两个人再抓着一个Damian，如果他愿意的话，你不会比他们加起来还重的。”Tim用头推了推他，看起来富有杀伤力的长长龙尾在他身后甩动着，“我敢保证这肯定感觉不错，来嘛。”
Tim在撒娇，拉奥在上啊，Kon想，他得去北极冷静一下，
“好吧。”他最终说道，又不是说他有别的什么选择，他永远都不能拒绝Tim。氪星男孩爬上了Tim的龙背，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这感觉有点奇怪，对于一个经常做为承重一方的人来说，“至少如果你发生什么飞行事故的话，我们中还有一个人能接住我们俩。”
龙给他的回答是喷了喷鼻子，Kon从他的角度看见面前有微小的火星溅出，显然，Tim还是一头能喷火的龙，为什么不呢，所有的龙都能喷火，龙兽Tim也不例外，当然了。
“你还能喷火，棒诶。”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可以来个野外烧烤什么的，这附近有什么野味吗？你的万能腰带里面有调料之类的东西吗？”
“闭嘴吧，Kon。”Tim在他的脑中哀鸣道，“你把气氛都毁了。”与此同时它展开双翼，狭小的空间里原地升腾起强劲的气流，Kon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闭上了眼睛，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手臂，感到一个优雅的俯冲，接着向上，向上，向上。
所以这就是被人载着飞翔的感觉。Kon睁开眼睛，他看见蔚蓝的万里晴空，疾风掠过他的脸颊，把他的头发往后梳去。Tim说的没错，这和他自己飞起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把全部重量都交托给了Tim，现在他明白当他抱着Tim飞的时候对方的感受了，他感到全然的信任，与他自己飞起来的时候相比他的身躯因为重力而下坠，但他的心却是轻快的。他也明白了Tim在哥谭的高楼间穿梭时飞翔一般的流畅与优雅并不全部是后天的苦练带来的，他曾体会过真正的飞翔，他曾自己穿梭于云端，这让Kon的心中生出莫名的欢喜，因为这让他觉得他和Tim更接近了，因为飞翔是一种如此美妙的感受，他为Tim曾亲身体会这一切而高兴，他为Tim身上所发生过的一切好事而高兴。
“告诉过你这肯定不错。”Tim说，他听起来格外得意，Kon发现自己的脸上挂着愚蠢的笑容，他难以自抑地咧着嘴笑着，风让他的舌头发木，但是他不在乎。
“好吧，你又说对了，Robin总是对的，当然啦。”他把一个吻落在龙的后颈上，Tim不安地抖了抖。
“别闹，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他的男朋友抱怨道，而Kon面对这样的威胁丝毫不为所动。
“你不能，是你说要载我的，现在你没法把我甩下去了。”他收紧了手臂，恬不知耻地说，“我赖上你啦。”
“我真是自找的。”Tim夸张地叹气，他收起了翅膀，向着地面猛地俯冲下去，周围的景色模糊成一片混杂风声的色块，这种失重感是Kon所不熟悉的，他把一声尖叫咽回到肚子里，别想，他才不会给Tim更多嘲笑他的机会呢。
“你看起来挺紧张的，超级小子。”在他们马上就要落入湖中的时候Tim再次展开了翅膀，作为一条龙它大概没那么高大，但是当它完全展开双翼还是很有气势的。他们从水面堪堪滑过，Tim比他想的更精于此道，他像一片没什么重量的叶子一样从水面轻巧地掠过，龙的后肢擦到了水面，溅起细小的水珠。他们在湖面上看到自己的倒影，Kon惊讶地看见倒影中的他们是他和Tim，而不是他和一条龙。人形的Tim在水面上对他笑，他的脸看起来年轻又快活，像他那个年龄的男孩该有的一样，而不是总把自己的喜怒都谨慎地掩饰住的Robin，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他头上的角和背上的翅膀，他看起来不像人类，更像是森林中的某种妖精，不过这幅外表在Kon看来也没什么奇怪的，Tim看起来仍然比正义联盟的大部分成员要平凡多了。
“这是——”
“没错，我的倒影仍然是我，至少大部分是，还挺有意思的。”
“可是你什么也没穿，Timmy。”Kon指出，听起来非常诚恳，毫无恶意。
他在倒影中看到Tim脸红了，“闭嘴，”龙男孩说，“小心我把你扔到湖里去。”
Kon大笑起来，在Tim的后颈留下更多的吻，低声耳语着一些让龙鳞都发红的肉麻情话。
看在他未曾得见的氪星的份上啊，他如此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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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这个样子要持续多久？这过程中你不能变回人类吗？”他们两个筋疲力尽地仰躺在湖边的草坪上，这里风景真的相当不错，Kon想和Tim在这里一起变老，当然了，他只是想想，还有一整个世界等着他们拯救呢。
“不能，”Tim说，龙兽的尾巴浸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我对这个没什么选择权。”
“所以你在平时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变成了龙？只是说说，因为你知道，有的时候也许能变成一条龙挺有用的，比如说战斗的时候，能喷火和能飞大概都比投掷蝙蝠镖来的更方便一些？另外你显然是魔法生物，因为刚刚我在你的背棘上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头。”Kon说，竖起一根完好无损的手指，“不过当然啦，它马上就愈合了。”
“没错，所以你现在最好别惹我，凡人。”Tim假装威胁道，他往前一扑，整头龙都压在Kon的身上，它挺重的，如果是个人类的话可能会迅速死于坍陷的肺，不过这个时候有个氪星男友的好处就显露无疑了。“另外，我平时可以变成龙，如果我想的话，但是Bruce不允许。”
Kon吐了吐舌头，“吓人的老蝙蝠和他的规矩，是不是？”
“是也不是，我不能经常变回龙兽的形态，不然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换句话说，我的脑子和身体都承受不住这种经常的转变，两个月一次大概是能保持我身体不受负担的最高频率。但是这样仍然有风险，好的情况是我可能只是寿命很短，而最坏的可能是我会在变形的过程中发狂。到时候你就得勇斗恶龙，把想把整个世界烧成灰烬的我杀死。”Tim解释说，他的语气仿佛根本不是在谈和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而是在聊什么晚饭的菜色或者一类的东西。“顺带一提，如果我死去的时候还不是成年龙兽的话，我就会以龙兽的形态死去，我估计那样我就会进什么博物馆之类的，挺酷的。”
Kon猛地坐了起来，他表情震惊地看着Tim。
“这个概率很小的，”Tim安抚他说，“在我们家族漫长的历史中发狂的大概也只有那么一两个，不过他们至少都成为有名的民间传说主角了。”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但是Kon完全不想开这样的玩笑，他的下颔线条收紧了，他的手攥成了拳头，他猜自己的表情不太好看，因为Tim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看起来有点疑惑，又充满了担心。
“Kon？你还好吗？”
“不好。”他简洁地回答道，感到生气又悲伤，为什么Tim总能用轻快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就好像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似的，而这快要杀死Kon了。
“我说了这个的概率——”
“但是你的寿命缩短呢？这个的概率有多高？”Kon打断他说，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有人把他的心撕成了两半，而事实上，他的感受也的确如此。一半的他想冲出去毁坏些什么，比如说一颗星球，而另一半的他想像一个与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这对你来说是什么不重要的事吗？但是对我不是，你明白吗？这对我他妈的重要极了！”
龙看着他，忧愁地，水面上的Tim也忧愁地看着他。他们如此不同，而他们又是一体。
“Bruce一直在监测我的身体状况。”龙伸出一只爪子搭在Kon的手臂上，而Kon挥开了它，Tim的脸上一瞬间闪过受伤的神情，这并不能让Kon好受，但是他得让Tim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不能改变什么，他可能是蝙蝠侠没错，但是他所能做的也只是监测你的状况而已，”Kon说，“更别提他可能只是在评估你可能成为威胁的可能性，而不是在关心你的身体状况。”
“别那么说。”Tim的神情变得严肃了，那是他在捍卫他的家人时候的表情，“永远别那么说。”
“对不起，”Kon迅速地道了歉，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对Tim并不公平，“我只是……我只是不能失去你。”他虚弱地说，光是想到他可能失去Tim就让他肺腑生寒，他不能想象一个没有Tim的世界，那该有多孤独啊，他想，感觉自己从内核开始发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实验室冰冷的培养皿里。
“你不会失去我的。”Tim对他保证道，而Kon完全明白这只是一张空头支票，他们每天都可能失去对方，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失去对方，Tim可能不会因为发狂而死，Tim可能不会因为缩短的寿命而死，他可能都活不到那一天。他可能死于火灾，死于爆炸，死于枪击，Tim会死于哥谭，死于世界。而他自己也会，总有一天，Kon的内心一清二楚，而这反而让一切都更加可悲。他想说这不公平，但是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没法，他没有权利。
让我死在Tim之前吧，一个自私的声音在他心底呐喊道，这个念头让他无地自容又挥之不去。而一个更响亮的声音说让他成为留下来的那一个吧，这样至少Tim不用经受那样的痛苦。没有一个是更好的选择，没有一个是他能做出的选择。
他猜他们所能做的都只有努力活下去，就像所有其他人一样。
“别想太多啦，你会伤到你的脑子的。”Tim把尾巴卷在他的腿上，讨好似的轻轻拍打着，湖水沾湿了他的裤子。Kon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他的小鸟，他面对Tim永远都无计可施，他早就该明白了。
“我只是不能失去你。”他低声重复着，“我不能。”
“你不会。”Tim也重复着他的保证，“你不会，Kon。”
他们在天光之下满腹心事地相拥在一起，爱让人无所畏惧，爱让人畏首畏尾，爱让人孤注一掷，爱让人患得患失。Kon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希望他们都不必从此离开，回到城市中去，回到隐姓埋名的超级英雄生活中去，回到战场中去，而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不可能。
“那是什么感觉？”Kon突然问道，Tim在他怀里打着瞌睡，是所有的龙都这么嗜睡还是只是因为他是Tim？“世界上唯一的龙兽，那一定很孤独。”
“我没什么感觉，你是世界上唯一的半氪星人，你觉得孤独吗？”Tim回答道，龙抬起睡意朦胧天蓝色的双眼向上看，视线和克隆男孩不属于地球的蓝色双眼碰在一起。
“我曾经挺孤独的，”Conner说，他低下头，把一个吻落在龙角上，“但是现在不了，现在我有了你。”
“我也是。”Tim回答，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一个属于Tim的微笑，害羞地，微不可辨地，闪躲地。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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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湖边坐了很久，直到Tim发出呻吟声。
“呃，我讨厌这个。”他抱怨道，在草地上不安地翻滚着。“多少次都一样讨厌。”
“你怎么了？”Kon紧张地问道，他伸出手去想要安抚Tim，却被掌下的温度吓了一跳，“我的老天啊Tim！你要烧起来了！你怎么了？！”他惊慌地大叫起来，围着Tim 徒劳地团团打转，却不敢做什么。
“我没什么，只是——哦天——”Tim发出痛苦的低吼声，“只是——要变回人了。”他喘息着说道，眼睛痛苦地紧闭着。
“你最好——最好别看，”他断断续续地警告道，“如果你不想——操——留下什么心灵创伤的话——”
而Kon不打算听他的，他的眼睛睁大了，嘴唇抿得紧紧的，Tim显然在经历巨大的痛苦，而他却无计可施，这种无力感快要让他窒息了。而他现在才知道Tim这么久以来在经历着什么，Kon不能自已地想到，他算哪门子的男朋友啊。
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的更加触目惊心，Tim并没有夸大其词，龙身上燃烧起货真价实的火焰，Tim在火中痛苦地翻滚尖叫着。但是Kon却感受不到温度，事实上，这火好像只对Tim自己起作用。龙用双翼紧紧地包裹住了自己，鳞片在金红色的火焰中缓慢地开裂，一片片剥落，直到变成不可辨别的灰烬，火光越来越明亮刺眼，直到Tim的身影变成焰心模糊的一团，一声几乎让Kon肝肠寸断的哀鸣响起，紧接着这簇让人毛骨悚然的龙焰熄灭了，人形的Tim出现龙兽之前所在的草地上，蜷缩着，看起来奄奄一息。
Kon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地冲了出去，把Tim抱进了怀里，对方的皮肤仍然是滚烫的，但是相比之前已经好多了。变回人形的男孩睁开了眼睛，对他虚弱地笑了笑。
“嗨，”Tim气息不稳地说，唇边带着一个半心半意的微笑，眼神疲惫但是轻松，“糟透了，是不是？”
“那是什么感觉？”Kon知道自己不会喜欢这个答案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就像你看到的，被活活架在火上烧的感觉。”Tim回答道，“我猜这就是不能保持血统纯正性的天谴。”他听起来像在开玩笑，而Kon不想开这个玩笑，他只是沉默着把Tim抱得更紧了。
“我快要习惯了，”Tim安慰性地拍着克隆男孩的背，“别太在意。”
“你是怎么——你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Kon低声问道，他听起来快要心碎了，他就是不能，他没法看着Tim经受这一切还无动于衷。
“又不是说我有什么选择，”Tim回答道，“至于怎么面对，以前的话我想着晚上要点一个超大的披萨然后躺在沙发上着看上一夜的星球大战，现在。”他顿了一下，声音放轻了。
“现在我想着你。”
Kon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能对他造成这么大影响，他全部的话都梗在了舌尖，让他的喉咙和胸口一起钝钝地发疼，一朵玫瑰从他的心脏里鲜血淋漓地开出来，花瓣上的露水落在他的眼睛里。整个世界在他的耳边爆炸，整个世界都落在他怀里。这不公平，这不合逻辑，Kon绝望地想，他完了。
当Tim出现在他眼前那一刻他就完了，他只是每天都重新意识到这个事实而已。
“别再忙着把我抱到窒息了，伙计，”Tim在他颈窝里发出闷闷的笑声，“我已经等了一天一夜了，现在过来给我一个体面的吻——”
他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所有的尾音都被另一个人吞了去，他被攫取了唇舌，连同一声充满爱意的满足叹息。他闭上了眼睛，收紧了手臂，他在指尖摸到Kon，在舌尖尝到Kon，在灵魂里每一寸感受到Kon——
他的克隆男孩，Tim在心里忧愁又甜蜜地咀嚼道，他的Kon。
当他们的嘴唇终于分开的时候Tim觉得自己因为缺氧而有些头重脚轻，不过这没什么，Kon总会接住他的。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真的变得越来越擅长这个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笑着，手指绞着对方的T恤。
“我能说什么呢？我猜我就是这么勤奋好学。”Kon回答道，再次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诀窍就是多一点舌头，少一点牙齿，还有很多，很多很多的爱。”他挤了挤眼睛，Tim大笑起来，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好了，接吻大师，现在抱我回去，我可没有翅膀了，并且也没有衣服。”他好像才意识到这个，湖面的风有些凉，Tim在Kon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唔嗯，你这样更好看。”Kon故作油滑地说，但还是迅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Tim套上了，虽然他给Tim套上衣服的动作绝对加了不少根本不必要的细节。
“不要，我现在饿得发昏，而且困极了。”Tim回答道，他任由Kon摆弄着自己，“把我好好地送回哥谭去，等我醒了之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对方坚实的胸口。
“我们有一整个世界的时间。”
Kon不知道Tim是怎样把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说得这么色情的，不过显然他也不太在意。因为他正忙着扮演一架兢兢业业的氪星人型飞机，把他困倦的小鸟送回巢去。
“没错。”Kon低声说，他把Tim紧紧地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虔诚地，温柔地。
“我们有一整个世界的时间。”
——————Fin/TBC?——————
应该会有后续吧……其实后面的剧情都脑好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写……先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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