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白树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你为何要发愁

【井白】两地书

我白汉三回来了!!!

仍然是没味屁系列,大过节的,吃点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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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对:井柏然/白敬亭

分级:PG

警告:自娱自乐,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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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并没等到送白敬亭进组,他在那之前去了戛纳,两个人之间陡然多了六个小时的时差,好像一夜之间世上的闲散日子全都被他们消磨光了,连看一眼彼此的脸都成了奢望。互相发的消息之间总有个时间标记,连早安晚安都对不上茬。

这其实才是常态,但是如果说不想念,还是不可能的。

“戛纳好玩吗?”白敬亭坐在襄阳的酒店房间里面,盘着腿坐在床上给井柏然发消息,打电话是不太现实的,基本上接不到,况且真的通了话可能反而没话说,现代人的毛病,两个人并肩坐着都懒得讲话,恨不得能自带屏显。

他刚背了一阵子台词,想喘口气,本来没指望井柏然回他,这边是晚上九点多,对方那边是下午阳光正烈的时候,井柏然应该正在紧锣密鼓的行程夹缝中苟延残喘,现在发一条,明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能看到对方回答,起床气可能就会小一点。

白敬亭起床气严重,刚睁开眼睛恨不得连喘气都冒火星子,所以刚起床一个小时之内尽量不和人打交道,省得满脸不高兴地得罪人。井柏然不太管这个,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搂着他在屋里走,摆弄着他,推着他洗漱,喂饱他,用手指头擀他的眉头,轻声慢语地跟他讲话。

外面没人惯他,他就得老实点,早上起来先朗诵一遍莫生气。

“还行吧,看多了就一个样。”让他惊讶的是对方居然立刻就回了,“也没什么。”

白敬亭捏着手机看着,想象着井柏然说这话的神态,没头没脑就笑了,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居然能马上回,难得啊。”

“车上呢。”井柏然回答他,“能喘二十分钟的气。”

“你进组了,我都没能去送送你。”他打字很快,对话框一条跟着一条跳出来,还发了个哭的表情。

“没事,”白敬亭回,“给我带点特产回来吧。”

“今年早点出门,别再错过走红毯了。”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发了句挤兑井柏然的话,对方回了他一串省略号,白敬亭躺在酒店床上自己乐,他本来六点不到就起了床,拍了一天的戏,现在困得要命,想干脆就睡了算了,现在和井柏然说上了话,他又觉得精神起来,仿佛突然吃了一颗大还丹。

才几天没见,感觉像有半辈子那么长,他的手机充着电,活动都被充电线的长度限制在床头的一小片区域,坐起来又躺下,好像手脚没处放。明天要拍夜戏,导演特意叮嘱了好好休息,他脑子里想着要赶紧睡下了,又舍不得把手机放下,好不容易两个人能即时交流一次,能多说一句话都高兴。

井柏然给他发了好几张照片,站在Martinez露台上的,海边浮台的,沙滩上的,有他自己的少,大多是些风景,蓝天白云大海和棕榈。景色的确是美的,但是白敬亭兴趣缺缺,同样的照片他百度一下能看到一大堆,对方的拍摄技巧也没有任何出彩之处,他就盯着有井柏然的那几张看了又看,像精神食粮一样保存下来,怎么看怎么衣冠楚楚,英俊非凡,然而仍然不敌本人。

我可太恶心人了,白敬亭象征性地自我批评了一下,接着把照片放大了看。

我看我对象怎么了,他又自我开脱起来,在脑内给自己加了很多戏,我这天天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鸡还晚,总得找点精神寄托吧。

“争取过两年,咱们一起去。”他斟酌了一下,回答井柏然说。

他们两个都一直藏着能和对方一起拍部戏的心思,想着多少能多见几面,一边又想,一边又怕,要是两个人真的进了一个剧组,待在一起,可能真是藏不住了。要是不见面,大家都是演员,怎么否认都能一脸正气,十分逼真,见着了又不一样,眼神骗不了人。

“我们要是有一天能一起拍戏。”井柏然有一次跟他说,“开机烧香的时候能远远望一眼,就当是一拜天地了。”

想想都好。

白敬亭一度怀疑自己是太年轻了,所以过于容易感动,但是又觉得即使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感动给井柏然看见,他是不害怕的。

“我有点想你。”他犹豫了一会,下定决心似的发了一条,又觉得说出来实在是很不好意思,立刻又撤回了。

井柏然非常不客气,当场就发了一个截图过来,看来早就看透了他要撤回,问,“就只是一点?”

白敬亭被抓了个现行,更不好意思了,面对截图又无法抵赖,感觉耳朵发烫,干脆不回答了,给他发了一个“好了,你不要再说了”的表情。

“我可不止一点,”井柏然不搭理他,自顾自发,“我老想你了,昨晚做梦还给你做饭呢,你说这得想成什么样,快魔怔了。”

“给我做什么了?”白敬亭想要转移话题,赶紧顺着他问。“我看看准不准。”

“胸柿炒鸡蛋。”

白敬亭又笑起来,什么不好笑的东西他都能笑成这样,处对象真是让人笑点变低。

“挺准的,”他回,“基本天天都有这道菜。”

“有我做的好吃吗?”井柏然立刻问道,白敬亭想了想对方的手艺,说好是谈不上的,最多就是个能做,但是还是违心地回答,“没有,他们没有你舍得放鸡蛋。”

也不算是违心,因为他确实是觉得井柏然做饭非常好吃,不用和任何人比,处对象也使人流于主观,这都是必然的事情。

“被你说的我都饿了,”白敬亭又说,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能稍微摸到一点点肌肉,好歹是不怕脱衣服的,但是也算不上块,“酒店的自助早餐不错。”

“那你就找点东西吃,你们那边才九点。”井柏然说,“咱们还长身体呢,不能饿着了。”

“不行了,导演都说我现在这样正好,一点也不能再胖,”白敬亭说,“都赖你。”

“行行行,赖我赖我。”井柏然毫无斗志,一口应承,要是现在他在白敬亭身边坐着,就会伸手摸摸他。

“我演的是个天下第一美男子。”白敬亭很愁地和井柏然说,“压力太大了,我都想让剧组干脆拿CG做一个脸算了,这挂羊头卖狗肉,简直是喻初原升级版重演。”

“你想想,人家等了挺长时间,气氛都铺垫足了,到时候唰一露脸,好么,天下第一美男子就这副尊容,跟个狗子似的,要我是粉丝我也去315投诉。”他也只跟井柏然怂一下,心里倒没有那么愁,反正谁演不是演呢,自己长得也还行,换个人很可能还不如自己呢。然而这些心理准备都做足了,还是有点害怕挨骂,而且知道这骂一定会来,就更加煎熬一些,可能还是因为年轻。

“我记得,”井柏然特意去看过白敬亭那个角色的简介,可以说谁演都要挨骂,和张起灵差不多。“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我眼里你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我演张起灵的时候还以为会被粉丝套上麻袋打死在路边呢,不也活到现在了吗。”他安慰白敬亭,又希望自己此刻能在对方身边,恋爱会消磨人的事业心,他以前早上睁开眼睛就想今天的行程,现在睁开眼睛先想一会白敬亭。

两个人毫无营养地你来我往了一会,井柏然那边先挂了暂停,“我的中场休息结束了,”他说,“你明天要拍夜戏,赶紧睡吧。”

白敬亭千万般不愿意地答应了,举着手机又看了一会,觉得房间好像一下子大了一圈,连喘气都有了回音。刚才无影无踪的睡意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很快眼皮就开始打架,他伸手把床头灯关了,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也看不出来花,也看不出来井柏然,想念倒是越看越多了。

我也老想你了。他在心里说,谁也听不见,但是井柏然想必是知道的。

+++

井柏然回国有几天了,两个人终于是回到了一样的时区,不过沟通倒也没变得更多,白敬亭拍戏日程紧张,简直是脚打后脑勺,闲下来的一点时间恨不得连饭都不吃,直接睡觉,两个人每天能实打实说上五句话都是多的。

“拍古装戏太累了。”白敬亭跟井柏然说,他没拍过古装戏,上来就给他个下马威,襄阳已经三十好几度了,全套行头穿上之后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浑身湿透,白敬亭拍了半个月的戏,下巴尖得像美图秀秀修出来的,给井柏然发自拍的时候对方都震惊了,立刻就想来看看他,如同刚送孩子上了一学期大学的父母,最后当然还是没去,没时间没立场。

“我觉得我都快成仙了,身轻如燕,”白敬亭给井柏然发消息,他趴在床上,身上贴了几片膏药,“但是吊威亚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是五百斤大胖子,勒得要断子绝孙了。”

“等你回来我给你推拿一下。”井柏然说,他也不在北京,在别的地方参加活动,两个人一个月之内去的地方比唐玄奘一辈子走的路还远。

“我以后不笑话一笑奈何了,”白敬亭拿了个小橡皮锤子敲着自己的后背,一下子敲重了,疼得嘶一声,“大家都不容易。”

“容易你也不能笑话啊?”井柏然愤然道,“熊孩子。”

“过两天要出去拍外景,”白敬亭说,“要去戈壁,你去过沙漠吗?”

“去过,不是还翻车了吗,在迪拜那边。”井柏然说,“前年的事,可吓死宝宝了。沙漠危险,你听剧组老师的话,小心点。”

当时他们俩还没见过面,白敬亭掐指算了算日子,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当时自己在干什么了,时间过得太快了,从高中毕业到现在好像也就一眨眼。可以确定的是,当时的自己是肯定想不到他现在居然有了个男朋友的,不由得生出很多感慨来。

“你晚上吃饭了吗?”井柏然问,他还是担心白敬亭,怕他中暑脱水,怕这怕那,自己拍戏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讲究,关心则乱。

“吃了。”白敬亭撒谎说,他就吃了点水果片,天实在是太热了,他吃不下去,而且也累,拍完了戏就恨不得长在床上,或者就待在浴缸里,把自己跟一头水晶八宝蒜一样泡起来,但是这些话他都不跟井柏然说,没什么必要,两个人在一起重在同甘,共苦随缘。

井柏然说他这想法不对,白敬亭主意正得像个满清遗老,嘴上答应,心里仍然觉得自己对,井柏然知道他这念头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扭转的,就随他去了。

反正他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很多机会,来给白敬亭树立个健康正确的恋爱观。

“真吃了?吃了什么?”井柏然问。

“吃了黄金。”白敬亭看对方刨根问底,干脆耍起赖来,井柏然握着手机笑,想起来对方当时说这话时候的表情,手机被他攥得有点发烫了,可是心还更烫一些。

“你早点睡觉吧。”井柏然看了眼时间,“不早了。”

“不想睡觉。”白敬亭说,空调间里呆得他骨头缝都冒凉气,可是这个天气又实在不能不开空调,想着出去暖和一下,于是下了地,先因为浑身疼而龇牙咧嘴一番,趿拉着拖鞋攥着手机上了阳台,一迈出拉门热浪立刻扑面而来,感觉像一脚迈进了澡堂子。

“你再陪我一会。”他鼓足了勇气说,感觉自己随着这句话年轻了好几岁。

井柏然没回,白敬亭有点失望,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蚊子在他身边乱撞,吹过来的风也是热的,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燥,但是肺腑里面的气还是刚被空调镇过的凉,没有星星,月亮也不是很圆,气氛毫无浪漫可言,正如他俩的恋爱关系。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能谈得起来恋爱,少数几个知道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停地问他俩个中细节,白敬亭老实回答了,他们又觉得更加不可思议,这怎么能是谈恋爱呢?全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无聊的谈恋爱,这年头连广场舞认识的大爷大婶的爱情都相当波澜壮阔了,居然还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在谈这么冷淡的恋爱,简直是活标本了。

“干嘛追求那个呢,”白敬亭当时一撇嘴回答说,“演都演够了,平常就返璞归真一点。”

“你们这不叫返璞归真,叫无印良品,”大张伟说,“太性冷淡了,我光听着都打个激灵。”

白敬亭很不以为然,冷不冷淡先不说,性冷淡是肯定没有的。

井柏然不回他,他刚想垂头丧气地回去睡觉,手机忽然响起来。白敬亭一看来电显示就笑了,藏也藏不住,急三火四地接,往露台的椅子上一坐,觉得不圆的月亮也有了它的好处。

“小白。”井柏然的声音温温柔柔地响起来,隔着几千公里,仍然听得他心尖一颤,苍了天了,真是没有道理。

“哎。”白敬亭回答,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只是笑,明知道对方看不着,但是就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

“你说几句话,”井柏然说,“我想听听你讲话,微信上总觉得不真切。”

他这么说,白敬亭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四下里看了一圈,阳台的小桌子上摆着个酒店宣传册,他二话不说,捡起来念了一段。

“什么玩意儿啊?”井柏然哭笑不得,“我要听听你说话,你这是什么。”

白敬亭趁着月黑风高满脸通红,嘟哝道,“我不知道说啥啊。”

“你就说说你多想我呗,嘴甜点。”井柏然恨铁不成钢地说,“哎呀,这么多电视剧都拍了,怎么一点套路也没学会呢?”

“我这不是纯情吗。”白敬亭很正经地回答,“哥,你不也就看上我这点吗,出淤泥而不染。”

“对对对是是是行行行。”井柏然拿他没辙,只能答应,“你别说话了,我跟你说。”

他嘴上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我想你了。”

白敬亭毫不客气地喷笑出声,“你这套路可太深了,哥,这嘴比冬天大铁门还甜呢。”

“看来我也比较出淤泥而不染,”井柏然赧然道,“咱俩都是正经人。”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白敬亭开始发困,井柏然听了出来,就哄他去睡觉。

“我腿上这一会儿被咬了能有二十多个包,腿太长面积大,”白敬亭抱怨说,“失血过多,都快昏迷了。”

“你回屋里吧,”井柏然说,“赶紧睡,明天还得早起呢。”

“不想睡,”白敬亭回答,“舍不得挂。”他这话轻轻巧巧就溜出了口,自己愣了一下,觉得不好意思已经来不及了,井柏然在电话那头笑,又轻又欢喜,听得白敬亭浑身都烫。

“明天再说,乖。”井柏然压着嗓子跟他讲话,他可能专门有一个言情用的声带,白敬亭想,声音真好听。

“最后叫我一声。”井柏然又说,有点命令的语气,但是又特别温柔,白敬亭晕头转向,乖乖开口喊了一声,“哥。”

“这一声能够我想一周的。”井柏然笑着跟他说,“我可得收好了。”

白敬亭直到躺在床上还觉得脑子都是飘的,他把被子一直拉到下巴,再一直拉到头顶上去。

咱们俩哪冷淡了,他藏在被里边想,咱们俩老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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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柏然收到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白敬亭给他发了张照片,背景看着像个机场,对方比着个摇滚手势,口罩拉到下巴上,更显出尖尖的下巴,手里拉着个新秀丽的拉杆箱,就是他自己在广告里面拿的那款。

见箱如面了,他记得白敬亭跟他说,当时还唏嘘了一番,两个人谈个恋爱,要欲盖弥彰地走这么多弯路。

“这是哪儿啊?”井柏然问,仔细辨认了一番,觉得自己应该没去过。

左上角不停跳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井柏然耐心地等了好一会,白敬亭终于跟了一条消息过来,“哥哥,今夜我在德令哈。”

井柏然还没反应过来,白敬亭的消息已经又撤回去了。

他想了好一会,猛地想起来对方在说什么,一下子就笑起来了,我的天,他想,小白套路变深了。

他反应过来,却不马上说,先虚情假意地问了一圈有的没的,怎么这就去拍沙漠戏啦拍多久啊那边晚上冷不冷啊之类的,边打着字自己边坐到桌子前面去,把台灯拧亮了,翻出钢笔和信纸来,蘸足了墨,一笔一划地写,他写过那么多字,从来没有这么用心过,好像蘸的不是墨水,是他的心血,几个字写了好几遍,终于稍微觉得满意了一点,拿起来看了看,像是捧着自己的一颗心。

“小白。”他在微信上叫了对方一声,白敬亭发了个问号过来,井柏然把刚写的字拍了张照片发了回去,笔墨新鲜,人是旧人。

“我也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白敬亭捧着手机,他带着口罩,仍然觉得藏不住脸上的表情,把帽檐往下压了又压,旁边帮他拿东西的助理很疑惑地看他,问“白哥,你看见什么段子了?”

“没,没啥。”他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把手机收起来,怀揣着满腔羞赧而滚烫的隐秘爱意,心在遥远的他乡,肉身向对此一无所知的人群中走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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